語言是一場圍獵
——讀瓦內莎·斯普林格拉《同意》有感
「語言從來都是一場圍獵。掌握話語就是掌握了權力。」
書里的法國作家G以創作和虛構織成了誘捕少女的網,他利用文學和才華給未滿十六歲的少女的「性權利」正名。
荒誕。無恥。
書里的真實事件發生於上世紀的法國,那時,波伏娃、薩特等人都支持成年人與未成年「戀愛」不應受道德譴責,現在看來他們簡直是發了瘋,什麽主義,什麽理論,都不能剝奪未成年人掌控自己的人生、獲得正常的發展機會的權利。
作者說的沒錯,作家和傳教士似乎在這種腌臜事上擁有特殊的豁免權。文學和宗教是天然的借口,它們文辭優美,韻律迷人,會令人生出某種狂熱的錯覺,讓人不自覺地信任某種權威,去相信某些不太對勁的行為是有緣由的,是合理的。
但不是的,盡管如今仍然有人相信那些受害者都是「自願」的,可是成年人與未成年人、上司與下屬、老師和學生,與之類似的種種權力關系里,都不存在自願。無論故事被書寫得多浪漫,情節有多曲折,文字將其粉飾得有多美,都是應該被阻止的。
脆弱的群體在沒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時,很難判斷自己是否心甘情願。剝奪和迫害也不止停留在身體上,像作家G一樣的人會千方百計地重寫那些虐待和侵犯,他們會試圖抹去傷害,會阻止受害者成長起來,擁有自己的生活。
但少女們總會長成女人,她們總會發現文字背後的漏洞,她們總會繞過謊言去看這人間。
她們還有漫長的人生去找回自信,寫自己的故事,她們會找回缺失的權力。